“浮躁”心態何時了？

“常常計較自己的得失，常常感到身心俱疲，常常沒有耐心做完一件事，常常忙忙碌碌，卻又茫然不知所措……我到底怎麼了？”這是筆者這些年在中國最常聽到的傾吐和心聲。

“到底怎麼了？”原因很簡單──許多人已經患上“浮躁症”了。今日的社會，似乎處處瀰漫著浮躁之風：急功近利、焦慮不安、疲于奔波、夜不能寐……浮躁似乎已經滲透到了人的生活與工作乃至人際關係的方方面面，變成一種普遍狀態。

流行時尚？

早在近二十年前，大陸著名作家賈平凹，就寫過一本小說《浮躁》（獲1988年美國飛馬文學獎），捕捉到這個社會跡象。等到十年前，知名歌手王菲，將〈浮躁〉一曲唱紅唱遍神州大地時，已是對當時現狀的一種描述了。該曲一連數年榜列前茅，反映出人們對此現象的普遍共鳴。“浮躁”已經頗有些“流行時尚”的味道了。

“浮躁”者，心浮氣躁也。求勝心太切，患得患失；虛榮心太強，跌跌撞撞；一門心思走致富捷徑，幾可不擇手段；晝夜思索出人頭地，管它良心是非！反映在官場上的，是察言觀色、揣摩上意、阿諛奉承、只求升遷。于是乎“形像工程”、“政績工程”滿天飛舞；反映在考場上的，是投機取巧、作弊連連、手法翻新、膽大包天，于是乎“代考槍手”、“代寫論文”生意興隆。

反映在商場上的，是只求獲利、不擇手段、誠信喪失、詐欺成風，于是乎“毒奶粉”、“黑心食品”時有所聞；反映在個人身上的，是穿必講“名牌”、用必求“高檔”、講究排場、相互攀比，于是乎出現不少“揮金如土”、“一擲千金”的年輕學子，有的揮霍的竟是老父賣血之錢……

另外如結婚酒宴大肆舖張，開業剪綵高價請“明星大腕”捧場，或一窩蜂將稚子幼女送出國“留學鍍金”，或三五成群組“炒房團”、“炒煤團”，賭高風險投資等等，不一而足。

凡此種種，一時間“浮躁”幾成了流行時尚。你不“浮躁”，你就落伍“老土”，你不“浮躁”，你就被“無情淘汰”。翻閱手邊新鮮出爐的“中國欲望排行榜”，發現高達73％的人，圈選“更多金錢”為第一欲望。似乎印證了“一切向錢看”的大潮，不但遠未消退，且更挾著“浮躁”勁風，有愈演愈烈之勢。

身心殺手

《中國青年報》最近的一篇文章，一針見血地指出，“浮躁”已讓許多人的心臟不堪重負，出現問題。近日在年輕人中間的一項調查顯示，66％的人覺得自己壓力過大，而僅有不到1％的人覺得自己沒什麼壓力。

重壓之下，血壓異常、胃部有疾、精神沮喪的“浮躁後遺症”，正在快速湧現；而“短婚波”、“愛情快閃族”（即激情結婚、飛快離婚），以及“月光青年”（每月吃光用光，盡情消費）等怪現象，則具体地詮釋著“浮躁”所帶來的對家庭、婚姻、消費觀念的巨大沖擊和潛在危機。

“浮躁”之風與國人之心，有很大的關聯。人人皆認為現今乃千載難逢的發財良機，必須盡力把握，捷足先登，否則時不再來。如此，則給自己帶來前所未有的壓力，焦慮急躁，“吃著碗裡，看著鍋裡，還要盯著別人嘴裡”，這樣的心態和活法，怎不叫人身心疲累，未老先衰呢？

正本清源

查“浮躁”並非今人之發明專利，也非國人之特有。古今中外，“浮躁”和人類始終如影隨形，揮之不去。自亞當、夏娃始，人類背離上帝，即開始飽嚐“浮躁”之苦。

人與上帝的關係出了問題，則立即影響到其他，如與他人，與物，甚至與自我等等的關係。貪欲之心大炙，變“看守管理”為拼命掠奪大自然，變“平靜安穩、歸回安息”的生活，為“汗流滿面、居無定所”的打拼。

日前細讀聖經福音書，書中的彼得，一位加利利海邊的漁夫，原本渾身上下也充滿“浮躁”之氣──他血氣方剛、好勇鬥狠，高談闊論、大言不慚，自以為是、急躁盲動。然而身為漁夫，“整夜勞力，卻並沒有打著什麼”（《路》五章），就是對他的“浮躁”下的最好的註腳──“浮躁”到頭來不過是白忙一場！

聽聽耶穌對他“浮躁”之症下的處方吧，“把船開到水深之處，下網打魚！”（《路》5：4）果然，水深之處的經歷，完全翻轉了彼得的生命，使他對自己有了清醒的認識：“我不過是一個有罪有限的人。”同時彼得對宇宙萬有的創造者，也有了深刻的認識：“你是主，不只是一位夫子（老師）。”他更對自己往後的人生，有了清楚的看見：要放下暫時的、會朽壞之物，跟從那永恆的、永活的主，那位集“道路、真理、生命”于一体的神。

彼得的生命由此脫離“浮躁”，開始朝向“進深”邁進，終于由加利利海邊一介漁夫，變為偉大的使徒！

今天，我們的生命之舟，何等需要駛往“水深之處”！唯有耶穌的道，才能真正治癒我們的“浮躁”頑疾；也唯有專注定睛在耶穌身上，才能真正身心飽足，不再汲汲營營于滾滾紅塵中無法自拔，不再雖至性命被世界所耗盡，卻仍然不知靈魂的歸宿在何處！□

參考資料：

1.《洛杉磯時報》：〈中國青年面臨成功壓力社會彌漫焦躁跡象〉，2005.7.25。

2.搜狐網：〈中國欲望排行榜出爐 72.68%的人想擁有更多錢〉，2005.7.19。

3.《新華網》：〈說浮躁〉，2003.11.13。

4.天天，〈浮躁：消除生活和工作中的通病〉，金城出版社，2004.1.1。

5.《中國網友報》：〈浮躁症候群〉，2004.5.31。□

作者來自上海，現為“播種者國際協會”中國事工部負責人。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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